方举皱眉,似笑非笑地看着廉泸,“大人说笑了,卑职不敢。卑职今日也只是尽自己的本分,既然大人已经认了,那卑职自会通禀,等上面的人决断。”
以他的身份,现在确实无法越级抓了廉泸,不过等过了今日,可就不一定了……
虽然廉泸认罪了,但乔言初一点都高兴不起来,在这个时代,身份地位才是底气,她的贝齿咬住了下唇,清冽的眼里射出一道愤恨的光芒。
说到底,他们还是不能把廉泸怎样,那廉泸必然还会打击报复的。
“你没事吧?”户珠表情有些别扭,但却关心地问道。
其实,她之前真的恨乔言初,因为那件事情,她没少受罪,但后来乔言初还是不计前嫌,卖给了她药,她才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,这次就算是还她的人情了。
其实,这是个美丽的误会,乔言初只是本着有钱不赚是傻子的原则才会一视同仁的。
“无妨,今日多谢了。”乔言初的思绪被户珠拉了回来,看着户珠的眼睛,她的内心还是很感慨的。
经过了今天的事情,她更加坚信一句话: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。
然后她又诚心诚意地感谢了今日帮她的大伙一番。
待众人散去,乔言初这才跟着方举来了密牢,她将今日的事情都讲给了张若凡听,边喂药边讲。
她的口才不错,讲的跌宕起伏,而张若凡便一直盯着她,嘴角一直挂着笑。
“真是生气,都认罪了我们却拿他无可奈何,唉,官大了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啊。”乔言初一阵唏嘘,内心很不平衡。
张若凡眼眸微动,“初初想让为夫做官吗?”
乔言初看了张若凡一眼,语气落寞,“哪有那么容易,而且如果是像廉泸那样的官,还是算了吧。”
“说不定你的夫君可以做到比廉泸他爹还要大的官呢?”张若凡眸子里似是有些期待。
“噗嗤…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天马行空,好了,乖乖吃药吧。”乔言初笑了笑,就当张若凡在开玩笑了,她现在脑子里还一团乱呢。
有好多事情她都还想不明白呢,比如方举的态度,再比如接下来该怎么办,那廉泸必定不会善罢甘休,难不成日后他们要天天躲着过日子吗?
张若凡看着眉头紧皱,思虑万千的乔言初,内心也复杂极了,他到底要不要告诉乔言初他的真实身份呢?
但看乔言初的态度,他暂时还是不要说的好,因为乔言初现如今好像还挺反感朝堂的。
不过他却打算好了,等这件事情结束,他们便离开这里,去都城。
毕竟,在那里才方便接触到赵清隆和德妃,在那里也更方便他们行事。
但是他打算自己先过去,待安顿好了再接乔言初他们过去。
毕竟此事极为凶险,他必须妥善处理,不能将他们置于危险之中。
第二日傍晚,廉泸正在林府悠然喝着茶,他已经将这里的事情告知了他爹,不过多久,这里他不喜欢的人都将被踢掉。
“少爷!”廉泸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,他立马笑容满面。
我家老头子这办事效率也太快了吧,这么快就办好了吗?廉泸眉飞色舞,喜滋滋地想着,然后又喝了一口香茗,这才悠悠然转过头去。
这一看,果然是他爹的贴身护卫秦铁。
“秦铁,公函带来了吗?”廉泸看见秦铁满头大汗,神情严肃紧张的样子心里还嗤笑了一声,不就送个东西吗,有必要搞成劳苦功高的样子吗?
秦铁冷汗涔涔,连夜飞奔过来的,他咽了好几口口水才道:“少爷,快跟属下走!”
他没时间解释了,抓着廉泸就要跑。
可廉泸却怒了,“放肆,你算什么东西,竟敢对老子如此无理!”
秦铁眼眸微沉,没想到这等危难时刻这廉泸居然给他来这出,但他没办法,只好语速飞快地解释,“少爷,老爷出事了,已经被抓住了,老爷被抓走前嘱咐属下一定带少爷走。快走吧,再不走官兵就要来了!”
廉泸愣了一下,但自然是不信的,他爹有太子护着,谁敢动他,这混账玩意一定是骗他的。
“少爷,求您一定相信属下,不止老爷,少爷你这两年所有的罪证都被收集了,证据确凿,太子已经直接放弃了啊!”秦铁苦口婆心地说着,就差给廉泸跪下了。
老爷被抓前,他拼了命逃了出来,他不能辜负老爷的重托,毕竟廉家只有廉泸一个独子啊。
廉泸此刻的脸儿就如七八样的颜色染的,一搭儿红一搭儿青,他信了七分。
也罢,宁可信其有,他就信秦铁这一回,谅他也不敢骗他。
见廉泸终于信了,秦铁这才松了一口气,拎起廉泸就从房顶上跑。
这个姿势让廉泸很不舒服,要知道这两天他都是被软凳抬着走的,这般剧烈动弹,他难受的不得了。
尤其是伤口处,他感觉要裂开了,但是为了小命,他只好忍着痛了。
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,秦铁已经带着廉泸出了林府,他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,但是他丝毫不敢松懈,脚下的速度不减反增。
忽然,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抹刺眼的亮光,他心下一紧,说时迟那时快,直接将廉泸往后一拉。
廉泸还未反应过来,就看见一支箭从他眼前划过,甚至削掉了他的一缕头发。
廉泸倒吸了一口冷气,心怦怦直跳,似乎已到了喉咙眼,下一刻就要跳出来了似的,这是要置他于死地啊!他不敢想如果秦铁没有拉他那一下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秦铁借着昏暗的夜色,直接藏到了一颗树后,但他的脸色更阴沉,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护得住廉泸。
刚刚那一箭让他心头发怵,来人必然不简单。
“少爷,属下去引开那人,您想办法逃出城外。”秦铁郑重其事地说道,眼里透着决绝。
廉泸腿有些软了,一向顺风顺水,舒适安逸的他哪里经历过这些,但是生死关头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,然后撒丫子就跑。
秦铁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从阴影处走了出来,牢牢抓紧了自己的剑,决定与来人决一死战。
追杀他们的人也迅速发现了秦铁,一句废话没有,直接动手。
原来是寒二!
他嘴角挂着一丝不屑地冷笑,招招都是杀招,一刻的功夫都不想耽误。
秦铁眉头紧锁,步步后退,三招之内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寒二的对手,但是他依旧死扛,只为多争取一点时间让廉泸逃跑。
“就凭你?”寒二看着秦铁的眼神就像看着蝼蚁一般,毫不废话,直接用最快的速度将秦铁解决,然后直追廉泸。